第9章 番外 殺生丸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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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見犬夜叉，是在那個名叫十六夜的人類公主逃亡時。正在逃亡的她黑發淩亂，臉色蒼白，柔弱卻仍不失美麗。其實犬夜叉人類時的樣子與他的母親很像，只是性子是天差地別了。
那時候我才剛剛從父親處得知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存在，也不知怎麽的，突然想來看看。
小小的一團，安安靜靜地睡在繈褓裏，銀發犬耳，一看即知是個半妖。
“你是殺生丸吧。”
那女人見我看向犬夜叉有些害怕，只緊緊護住了懷裏的嬰兒，還算有些傲氣並不求饒。想來她是知道一般妖怪對半妖的看法的。
“他叫犬夜叉，這是鬥牙給他取的名字。”
父親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，我只是轉身離開，這就是您要守護的人嗎？
後來得知父親因區區一個人類而死，不是沒有恨的，卻也明白這是父親自己的選擇，怪不得誰。父親，既然這是您的希望，我就幫你一把……
那女人大概不知道半妖有多麽受妖怪覬覦吧？只隨便在人類宮殿住下，連有用點的護衛也不多找幾個。更何況犬夜叉體內流著大妖怪之血，要不是我派了人暗中保護，犬夜叉早就被不知名的妖怪吃掉了。
偶爾，我有去那裏看看，不過只是遠遠看上一眼，確認他還活著就好。那個小家夥倒也有意思，似乎知道我來了，滴溜溜的轉著對眼珠子朝外瞅。待到能跑能跳了，就會跑出來找我，不過我不想被他看見，等他出來早就走了。我無意與個半妖交集，盡管他算是我的弟弟。
……
說起來真正的會面是在犬夜叉三歲的時候。那天我剛解決了朝中幾個不安分的大臣，自從父親去世，看得出下面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動了。暗地裏做的那些小動作，以為我不知道嗎？妄想取而代之？哼，一群蠢貨。
父親的領地，我雖無意於此，卻也容不得他人染指。
……
心情不算太好，也就沒註意周圍。直到軟軟的童音響起：“你是誰？”
我回過神，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了這裏。
小家夥有著和我一樣的銀發金眸，小小的犬耳抖動著讓人想伸手揉一揉。一身火紅的火鼠裘，如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眼前躍動。
小家夥擡著頭，殷殷地望著我，明明眼中滿是激動與喜悅，行動卻帶了一絲猶疑不確定。仿佛他已經被拒絕過好多次，害怕被拒絕，害怕受傷。
莫名的有些不高興，冷冷地註視著他，沒有說話。不過是被一些卑微的人類拒絕，就這幅樣子？我知道犬夜叉被這裏的人類看不起，那些暗衛提起過這些事。但就為了那麽些無用的家夥而郁郁寡歡？實在叫人失望。
哼，半妖就是是半妖……
如果不是因為他，父親怎麽會離開？
小家夥畏縮了一下，臉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，金色的眸子變得水霧霧的，卻仍是緊咬了唇，固執地與我對視。這倔強的性子倒是教我有些欣賞。
我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麽，為什麽不直接甩袖離開。我們的對視持續了很久，直到十六夜的出現。
那個女人是來找犬夜叉的，看見我恍惚了一下，神情變得有些覆雜：“是你……殺生丸。”
“媽媽？”小家夥像受了驚的小動物終於找到了可以安心的地方，急切地投入母親的懷抱：“媽媽認識這個大哥哥？”
哼，害怕我麽？
十六夜抱住他，警惕地看著我沒有說話。
“半妖，你不配知道。”心裏突然有些煩躁，我轉身離開。
身後傳來孩子的哭聲，我頭也沒回。
……
不安分的家夥都處理得差不多了，那個閑著沒事幹的女人天天嘮叨著要我繼承父親的位置。不耐煩出來逛逛，不想竟遇見了他。
有些不滿，這家夥半夜跑出來做什麽？那些暗衛呢？！
西國的夜晚，從來都是妖怪的時間。盡管只是遠遠的躲在一邊，也難保不會被哪個嗅覺靈敏的妖發現。不足五歲的半妖，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……
然而當我看到那小臉上不符合年齡的憂傷，那期盼、羨慕與渴望的眼神，混雜著孩子的天真與好奇……最終我只是等他看夠了，看著他回到暗衛的保護範圍。
得知十六夜的死亡，我並不驚訝。這個女人郁郁寡歡了太久，人類的脆弱，本就不足為奇。唯一的想法是，那個軟弱的半妖又要大哭一場了吧？
下朝之後過去看他，卻是出乎預料的安靜。
小小的身子站在墳前，微微顫抖。空氣中漸漸傳來淚水的味道……
我在遠處看著，然後離開。
人類對妖怪的恐懼與厭惡是無法消泯的。沒有了十六夜這個人類公主的庇護，犬夜叉不得不離開。唯一讓我驚訝的是，犬夜叉竟然選擇了離開西國。為什麽不來找我？我可不信那個女人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……
難道這家夥以為憑他那點三腳貓水平能在這個亂世存活下來嗎？！
我一時沖動，撤回了那些暗衛。後來想想，其實我完全不用那麽生氣的，但那時的我一點沒察覺不對勁。
總是心神不寧，我忍不住去找母親。
“殺生丸，你準備什麽時候登基？”
我看著她沒有說話，之前留下來不過是不想旁人染指了父親的基業。現在事情差不多了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。我知道自己還沒有父親那麽強，我要追求的便是那霸道之路。
要求母親監國，母親出乎預料沒有抱怨，笑瞇瞇地答應了。
“雖然看自己的兒子陷入迷茫是件不可多得的趣事，不過殺生丸，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嗎？”
我狐疑地看著她，不明所以。
……
旅行的途中“救”了一只小妖怪，不知為什麽非要跟著我，也就隨他去了。
……
再次見到那個小家夥，他正在被一群妖怪追逐，狼狽逃命中。火紅的衣被大片鮮血浸染，妖艷異常。
“沒用的半妖。”我冷哼，還是出手幫了他。
小家夥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我，張了張嘴，卻半天沒說出一個字。
我本也沒指望他說什麽，坐在一旁樹下假寐。我不想承認，我是下意識循著犬夜叉的氣味來的，更不想理解，為什麽看到這家夥身上有血會覺得不順眼。
……
犬夜叉似乎與那叫邪見的小妖怪天生犯沖，從早吵到晚，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要爭上一爭。一紅一綠在我身邊蹦跶著，我懶得管他們，只在他們太吵時說上一句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在我撤去犬夜叉身邊的保護的那幾天裏，他幾乎沒命。但也是從那開始，犬夜叉開始了生命中第一次殺戮。被逼到絕境的他，血液裏屬於妖怪的本性終於展現出來。
我並不後悔，甚至是滿意的。於是我開始有意識地教犬夜叉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。我故意在他面前殺戮，看到他沒有因為鮮血而畏縮，我很滿意。
犬夜叉學得很認真，進步的很快。不過真正的能力光靠練習是不夠的，所以我在確認犬夜叉學會那些招式後便離開了。我悄悄在他身上下了一個禁制，一旦他生命受到威脅，我就可以感應到。
雖然我因為父親的願望保護他，不過他也該長大了。犬夜叉，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……
……
明明才相處了幾個月，竟然習慣了身旁的吵吵鬧鬧。一個人的旅程，似乎有些太安靜了。
……
兩年後當我再次遇上他，他變了很多。我感覺得到他的力量有很大增長，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已經有了經歷風雨的崢嶸，璨金色的眸中已經掩不住那抹桀驁的光芒。紅艷艷的裘衣如燃燒的烈火，鮮明而生動。他還是和邪見走在一起，吵吵嚷嚷的。
看見我他一開始是很高興，但不知怎麽的，突然又生氣起來。他問我，為什麽離開？
那怒氣勃勃的眼神仿佛我做了什麽非常對不起他的事。
我是素來不喜別人違逆或質疑的，若是換了別人，怕是連命都要沒了。
“半妖，不要以為我因父親的願望保護你，你就有權幹涉我的事情。”
驚愕、委屈、怒火 、傷心……許多情緒在他漂亮的金眸閃過，最終化為黯然。
他突然笑了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，不理會一旁叫喚的邪見。
我忍住把他抓回來的沖動，冷眼看著他離開。他以為他在做什麽？這半妖就是欠教訓。
他走了，邪見選擇繼續跟著我。
……
一開始邪見會絮絮叨叨說起犬夜叉這兩年一直在找我，似乎是希望我去找回犬夜叉。
我只是一如既往地無視，找他做什麽？一個半妖而已。之前的保護，不過是因為父親的期望。現在他已經有了基本的自保的能力，若是連普通的雜碎妖怪都對付不了，幹脆死了算了。況且，想要繼續變強，就得學會自力更生……
看著我無動於衷，漸漸的，邪見也不再說了。
……
我繼續我的霸道之路。父親在世時，我曾經要求繼承鐵碎牙和叢雲牙，但是被拒絕了。叢雲牙已被劍鞘封印，不知所蹤。因此我決定找到鐵碎牙。得到鐵碎牙，就等於繼承了父親的妖力。
……
經過一個人類村莊的時候，我意外聞到了犬夜叉的氣味。
這一次相遇，他身邊有了一個人類巫女。他陪著那個女人，幫著她守護人類村子，降妖除魔。兩人之間配合默契和諧。他看著那女人的眼神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，帶著一絲笑意，刺眼無比。
我的出現，他似乎有所察覺，但只是隨意一瞥，然後又被那女人的聲音引去了註意力。
邪見去找過他，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麽 ，最終怒氣沖沖回來了。言語中，我得知犬夜叉決定和那個女巫在一起。
心裏不太舒服，莫名的，有種……被人侵犯了地盤的感覺。
……
轉眼間又是十幾年，豹貓一族的襲擊迫使我不得不先回西國一趟。臨戰前，邪見偷偷去找犬夜叉我其實是知道的，不知出於什麽心態，我沒有阻止他。但當我看到邪見身後空蕩蕩的位置，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失望。
難道，我其實是希望那個半妖來的？
“殺生丸少爺，大事不好啦！”
我心裏一緊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邪見擅作主張去找犬夜叉那個臭小子，雖然他是半妖，但畢竟是老爺的兒子……”
“然後呢，那家夥怎麽了？因為膽小而不見蹤影嗎……還是說他不願意協助我這兄長一臂之力？”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煩躁，那家夥出事了？
“犬夜叉那臭小子被封印了……”
“什麽？！”
“那是……他被人類女巫奪去心神而讓人有機可乘……”
被人類女巫奪去心神？我突然想起了當年看到的那一幕，愚昧的半妖！我強忍住那一瞬間迸發出的狂怒，惱火之餘，又有一絲驚訝，什麽時候那半妖竟對我有這麽大影響力了？
不過，竟會被區區人類迷失心智，犬夜叉，你可真有本事！
從那以後，我再不想聽到“犬夜叉”這個名字。
人類是卑賤的，半妖……也一樣。
……
解決了豹貓一族，我繼續踏上我的旅程。在離開之前，我向母親詢問鐵碎牙的下落。
母親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：“哎呀，你不知道嗎？當然在你父親的墓地裏啊……”
“墓地？”
母親一如既往般幸災樂禍：“不能說哦～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一樣。”
不過母親還是給了我一個提示：“在看得到又看不到的地方，一個'真正的守墓人'絕對無法看到的地方。我猜，你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先去找了人頭杖，那是我用來尋找墓地的工具。我把它給了邪見，也算是給它一個自保的手段。
我尋遍了地底，還是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。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太陽的東升西落罷了，不具備任何意義。
不知不覺，又是幾十年……
突然有一天，邪見問我——
“殺生丸少爺……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墓地的下落，或許犬夜叉會知道吧？”
“犬夜叉？”回憶如泉湧般溢出，我莫名地煩躁起來：“別讓我想起那個惡心的半妖。”與人類為伍，最終受其禍害。自甘下賤的家夥！
況且，那家夥不算活的，被一個人類女人封印……
“可、可是，那個封印已經解開了……”
“什麽？”那個家夥，居然已經醒來了？
為了從犬夜叉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，邪見提出了一個在我看來爛到極點的主意，然而我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同意了比起那些更加方便簡單的方法，這個方式造成的傷害最小。
答應下來的時候我的心中閃過一絲迷茫，難道，其實我是不喜歡他受傷的？
……
終於再次看到了那抹火紅的身影，居然有些懷念。
“你、你是——殺生丸？！”犬夜叉看到我很震驚。
哼，才多長時間，居然連我的氣味都辨認不出來了嗎？！我忍不住出言諷刺：“哦……難得你還記得，我這個哥哥啊？”
當我看到犬夜叉身後的女人時，我既驚訝又惱怒。犬夜叉，你竟然又和人類攪和在一起，教訓吃的還不夠嗎？
三言兩語惹怒他，看著那美麗的金眸盛滿火光，我的心情好多了。多年不見，這一點就著的性子還是沒變啊。看來那個女人對你的影響也沒多大嘛……
在無女的影響下，我看著犬夜叉和那個人類女人陷入幻境。
右邊的……黑珍珠嗎？
不過犬夜叉幾次三番維護他身後那個女人，甚至不惜出手與我對上的舉動又一次惹怒了我。
我不再猶豫，生生從他右眼挖出封印的東西。看著他沾了血，痛得發白的臉，心裏只覺得痛快，快樂也好痛苦也罷，我不喜歡你是為了別人……
犬夜叉，那個女人又是你什麽人？又一個“桔梗”嗎……
……
哼，我可是很忙的，若妨礙我，就只有死路一條……互相打鬥間，有那麽一刻，我是真的下了殺心，總是因為一些莫明其妙的家夥違逆自己的親哥哥，犬夜叉，你可真是出息了……
無女救了他一命。保護孩子的天性嗎？無聊的東西……耳邊又一次響起了父親的聲音，算了，饒你一命。
……
接過邪見遞來的人頭杖，打開墓地的入口。我已經等這一刻等得不耐煩了，再看下去，我不能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對犬夜叉下手……呵，真是一場鬧劇。
……
後面的發展出乎了我的預料，鐵碎牙拒絕了我，而犬夜叉為了保護那個女人居然砍斷了我的左臂！
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，我不知道是惱火父親的偏心還是犬夜叉的態度。無論怎麽樣，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。犬夜叉，你給我等著……
……
三番兩次試圖搶奪犬夜叉手裏的鐵碎牙，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為什麽要這麽執著。總覺得心裏憋了一口氣，只有狠狠揍那個半妖一頓才覺得舒服。
這期間我遇上了一個惡心的半妖，叫做奈落。奈落的野心很大，甚至膽敢設計陷害我。
……
幾次交手後我看得出犬夜叉有了鐵碎牙之後實力的進步，或許把鐵碎牙留給他也可以？畢竟那半妖的實力真的太差了……
因此拜托刀刀齋給我另外打造一把足以匹敵鐵碎牙的武器，那老家夥居然跑到犬夜叉那裏尋求庇護。其實我看得出他是故意在考驗犬夜叉，我不介意幫他一把。
但當犬夜叉真的中計和我對上的時候，我又有些生氣。犬夜叉，為什麽你總可以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與我為敵？
……
一時大意，被犬夜叉的風之傷所傷，躺在林中無法動彈。
人類的味道？
一個人類的小女孩發現了我，嚇了一跳，卻沒有跑開，而是打了一桶水淋在我的臉上。
這小鬼……是想救我嗎？
在林中躺了好久，身子還是無法動彈。每一天那個人類女孩都會過來給我送食物。
又來了……
“少多管閑事，我吃不慣人類的食物。”
……
突然有一天，我看到她傷痕累累地過來了。
“你的臉怎麽了？”突然有了詢問的沖動，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開口問了。
那女孩沒有說話。
“……不想說的話，那就算了。”這女孩……是不會說話嗎？
她突然笑了，非常燦爛的笑容。明明受了傷，卻因為我的一句話笑了。她在高興些什麽？奇怪的小孩……
對了，記得那半妖小的時候也是這樣，總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高興或生悶氣。是不是小孩子都是這樣奇怪？
……
那女孩被狼咬死後，我第一次使用了天生牙。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她，只是莫名的不想她死。
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鈴，我讓邪見照顧她。鈴覆活後變的開朗多了，總是喳喳呼呼的，像極了那半妖小時候的樣子。
但不同的是，她不會和邪見打起來，也不會渴望與我並肩而戰，像一個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。
……
我帶著鈴繼續我的旅程。
……
突然感應到犬夜叉出事，趕到事發地點，看到的只有一堆屍骸。我從風的味道中嗅出這裏發生的事情。得知犬夜叉雖然受了重傷，但生命無憂，我松了一口氣。不過——
那是怎麽回事……犬夜叉血的味道起了變化……那已經不是半妖之血的味道了。妖怪的牙齒上有鐵碎牙的味道，這與犬夜叉的變化有關嗎？
……
我帶走了這妖怪的頭，去找灰刃坊。灰刃坊居住的地方不適合人類過去，因此我留下了鈴。鈴第一次不聽我的話。
“不要！鈴也要一起去！”
“不懂事的小鬼！人類只要踏入那個地方半步，馬上就會被毒氣熏死！”邪見氣急敗壞地警告她。
“殺生丸少爺，您一定會回來這裏吧？”
“……”看著鈴不安的表情，我心中一動——那個半妖，也曾露出過這樣的情緒。唯一不同的是，他從不會這樣乖乖說出自己的心事。
難道，當年他也是在害怕被我拋棄？
“走了，邪見。”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，轉身離開。
“一定要回來哦！”鈴在身後叫道。
……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
……
灰刃坊用那妖怪的牙齒打造了鬥鬼神，自己卻被鬥鬼神控制。我追蹤他遇到了犬夜叉，正好，可以印證一下我之前的猜想。
……
犬夜叉起變化的時候，我在一瞬間感到毛骨悚然。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因為在那一瞬間，我感覺得到犬夜叉的消失。那……不是犬夜叉。我的心裏升起一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惱怒——很討厭這樣的感覺，不想看見這樣的他。
……
所以從老樸翁那裏得知鐵碎牙是犬夜叉的守護之刀，可以用來封印他的妖怪之血後，我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不甘。
犬夜叉，既然這樣，你就給我好好使用鐵碎牙吧。
……
那個陰險的半妖奈落幾次試圖借我的手除掉犬夜叉。從犬夜叉的態度裏我看出他們的敵對關系。原來奈落就是當年害得犬夜叉被封印的人？哼，煩人的蒼蠅。
我決定殺了他——犬夜叉的命是我的，我不會讓給任何人。
我開始追著奈落的蹤跡，總能撞見犬夜叉，這大概是這趟追殺中唯一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吧。
……
我是容不得犬夜叉不與我打鬧的，時間久了似乎所有人都認定我與他之間形同水火，邪見常擔心我會真的痛下殺手，卻不知道我是故意的。因為只有在這種時候，那雙漂亮的眼睛才會只看著我。犬夜叉完全無法明白我的心思，失望之餘，我是不是已經在品嘗自己種下的苦果？
我對自己這樣的行為也十分厭惡。這個半妖，遲早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他的。
……
時間過得很快，奈落死了，犬夜叉和他的朋友住在了一起。我突然有些失落，當年的小家夥已經完全長大了，有了自己的生活，有了要保護的人，也……不再需要保護了。盡管這樣，我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心思，我更希望犬夜叉能主動來找我。
至於那些人類，其實我並不擔心。人類的壽命本身就註定他們無法真正在一起。犬夜叉最終要回到我的身邊來，也必須回來。但我也不願看見犬夜叉與他們親近，因此我回到西國。臨走前，我把鈴留在了犬夜叉所在的村莊。
我幾乎把鈴當作了自己真正的妹妹疼愛，看著鈴燦爛的笑臉，我突然有些迷茫。如果，我當年沒有離開犬夜叉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？
……
鈴嫁給琥珀搬到了別的地方居住後，我再也沒有理由去那個地方了。
……
登基後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還要無聊，有的時候我會懷念以前旅行的日子，懷念那張因怒氣而熠熠生輝的臉。為什麽我要這樣在意一個半妖？
“殺生丸，你有要守護的人嗎？”父親臨終前的話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。
是想要守護嗎？不過現在……還不行。
……
我知道那個叫戈薇的人類去世，這並不奇怪，雖然我人不過去，有關他的事情我總是喜歡關註的。我沒有直接去找他，我隱約猜得到他還需要時間冷靜一下。
只是我沒想過這麽遲才會在西國遇到他。仍是那一身妖艷紅衣，仍是那般桀驁的眼神，人類模樣的他也不失那股傲氣。他穿梭在刀光劍影中，如正在燃燒的火焰般耀眼，生動而美麗。
我看著他打敗那些心懷不軌的妖怪，然後傲然離去。我沒有去找他，盡管我很想這麽做，但我仍然希望他能自己來找我。再等一個月，如果他不來找我，那我就去找他。
……
在暝殿遇到犬夜叉真的出乎我的意料，看到他因藥物而情動。飽受欲望煎熬的身子微微顫抖，隱忍而克制的表情，美麗的金眸倒映的滿滿的都是我。我喜歡被他這樣看著，就好像我是他生命中的唯一。
“殺生丸，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嗎？”
母親的話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，原本一直在疑惑自己為何對犬夜叉這般在意，現在看著這樣的他，我突然明白了。
我要他。
我要他，從身到心都屬於我殺生丸。我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思，便不會再放過了。所以我解了他身上的藥性，強行得到了他。得到他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饜足感，仿佛了了一樁多年的心願。
滿足之餘，我又有些驚訝，從什麽時候起我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了？為何我自己從來沒有發覺？同時也有些慶幸，我最終還是得到他了……
他是我的了，只屬於我。
……
我知道這是夢。
幻境再怎麽真實，終究不是真的。
我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“母親”告訴我犬夜叉醒來的事情，腦中突然冒出一些“記憶”。哦……還蠻真實的嘛。
我順著她的話去找犬夜叉。本以為又會是虛假的幻像，沒想到竟真是他。連在一起的夢嗎？
他坐在屋頂上，一臉落寞。
“你醒了。”我出聲打破平靜，不想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：“母親要見你。”
……
“母親”要求舉行封後大典，看著他錯愕的表情，竟是意外的可愛。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沒有告訴他真相。
……
整個典禮犬夜叉都顯得迷迷糊糊的，突然察覺了他想逃的意圖，盡管是夢還是覺得不爽。緊緊抓住他吻下去，就算是夢，我也不允許你逃避。
犬夜叉，你只能是我的。
……
我感覺得到那股隱藏著的氣息，如果不是犬夜叉也在這裏，我一定早就離開了。
……
夢的發展有些離奇，唯一的想法是這人想象力挺豐富。穿越時空什麽的，哪有這麽容易。不過當我看到犬夜叉希冀的表情，突然有些心疼，犬夜叉他大概連父親的長相也不知道吧？算了，這夢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。
“完成馴化儀式的人將會註定一生羈絆，你們確定要放棄？”
挑撥離間嗎？哼……
我冷笑：“我殺生丸才不需要那種東西。”羈絆什麽的，不管它是真是假，難道我殺生丸需要靠這種東西？別開玩笑了……
我要的，就會是我的。逃不了，我也不允許他逃。
……
之所以照著夢的發展走，不過是想滿足他一個小小的心願。在那股氣息離開之後，我就醒了。一個虛假的幻影，還不配讓我停留。
醒來後剛巧聽到他們在聊天，當我聽到那女人說犬夜叉不愛那兩個女人的時候，第一次那麽高興。
不過，可兒的出現似乎還有不妥。
……
馴化儀式的結果似乎更影響犬夜叉的本能，讓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靠近我。我不喜歡這樣，比起這種方式的接近，我寧願他害怕我，所以采取了一些較激烈的方法。或許，我該慶幸犬夜叉是個半妖，所受的影響不算太強？
我下意識隱瞞了那個印記的事情，我不希望他胡思亂想。
……
為犬夜叉清理身子的時候，看到他手腕上的藤紋，已經這麽明顯了麽？
惱火地吻住他無意識張開的唇，藥物也好本能也罷，我不喜歡犬夜叉因我以外的事物改變。
犬夜叉，你要記住，能讓你這樣的，只有我而已……
……
為了從結界出來，我親手將他打成重傷。看著他完全失去意識的赤紅的眼，我已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。如果他變不回去，我就真的殺了他……
我第一次覺得一場打鬥是這麽艱難，時間過得好慢。好不容易等結界消失，我把鐵碎牙放回他身邊，看著他漸漸恢覆清明的眼，我松了口氣。
“哥哥？”
我楞了，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犬夜叉這樣的表情了。希冀的目光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，渴望靠近，渴望被接受。
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。
……
從結界出來後，母親就派人來找我。
我懶得理會她那揶揄的樣子，這女人總是這樣，但願她是真的有事。我的心情不是很好，犬夜叉在養傷之餘一直在躲我。他又怎麽了？
我想去找他問清楚，母親阻止了我。
“殺生丸，你居然真的不知道小犬在想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要是知道我還用聽你廢話？
“真是的，一點都不可愛！”母親嘆了一口氣，一臉憂郁：“我的兒子怎麽這麽笨吶？你總得讓他想清楚，這樣他才會乖乖回到你身邊。反正他也跑不了的不是嗎？”
是這樣嗎？我將信將疑，但還是同意了。
“哦，對了，我會讓小犬答應我三個月後回來一趟，你可不許再讓人跑了。正好……”
……
那麽犬夜叉，我給你時間，但是你別妄圖逃跑。我想要的，誰都阻止不了，哪怕是你自己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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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我才剛剛從父親處得知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存在，也不知怎麽的，突然想來看看。
小小的一團，安安靜靜地睡在繈褓裏，銀發犬耳，一看即知是個半妖。
“你是殺生丸吧。”
那女人見我看向犬夜叉有些害怕，只緊緊護住了懷裏的嬰兒，還算有些傲氣並不求饒。想來她是知道一般妖怪對半妖的看法的。
“他叫犬夜叉，這是鬥牙給他取的名字。”
父親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，我只是轉身離開，這就是您要守護的人嗎？
後來得知父親因區區一個人類而死，不是沒有恨的，卻也明白這是父親自己的選擇，怪不得誰。父親，既然這是您的希望，我就幫你一把……
那女人大概不知道半妖有多麽受妖怪覬覦吧？只隨便在人類宮殿住下，連有用點的護衛也不多找幾個。更何況犬夜叉體內流著大妖怪之血，要不是我派了人暗中保護，犬夜叉早就被不知名的妖怪吃掉了。
偶爾，我有去那裏看看，不過只是遠遠看上一眼，確認他還活著就好。那個小家夥倒也有意思，似乎知道我來了，滴溜溜的轉著對眼珠子朝外瞅。待到能跑能跳了，就會跑出來找我，不過我不想被他看見，等他出來早就走了。我無意與個半妖交集，盡管他算是我的弟弟。
……
說起來真正的會面是在犬夜叉三歲的時候。那天我剛解決了朝中幾個不安分的大臣，自從父親去世，看得出下面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動了。暗地裏做的那些小動作，以為我不知道嗎？妄想取而代之？哼，一群蠢貨。
父親的領地，我雖無意於此，卻也容不得他人染指。
……
心情不算太好，也就沒註意周圍。直到軟軟的童音響起：“你是誰？”
我回過神，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了這裏。
小家夥有著和我一樣的銀發金眸，小小的犬耳抖動著讓人想伸手揉一揉。一身火紅的火鼠裘，如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眼前躍動。
小家夥擡著頭，殷殷地望著我，明明眼中滿是激動與喜悅，行動卻帶了一絲猶疑不確定。仿佛他已經被拒絕過好多次，害怕被拒絕，害怕受傷。
莫名的有些不高興，冷冷地註視著他，沒有說話。不過是被一些卑微的人類拒絕，就這幅樣子？我知道犬夜叉被這裏的人類看不起，那些暗衛提起過這些事。但就為了那麽些無用的家夥而郁郁寡歡？實在叫人失望。
哼，半妖就是是半妖……
如果不是因為他，父親怎麽會離開？
小家夥畏縮了一下，臉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，金色的眸子變得水霧霧的，卻仍是緊咬了唇，固執地與我對視。這倔強的性子倒是教我有些欣賞。
我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麽，為什麽不直接甩袖離開。我們的對視持續了很久，直到十六夜的出現。
那個女人是來找犬夜叉的，看見我恍惚了一下，神情變得有些覆雜：“是你……殺生丸。”
“媽媽？”小家夥像受了驚的小動物終於找到了可以安心的地方，急切地投入母親的懷抱：“媽媽認識這個大哥哥？”
哼，害怕我麽？
十六夜抱住他，警惕地看著我沒有說話。
“半妖，你不配知道。”心裏突然有些煩躁，我轉身離開。
身後傳來孩子的哭聲，我頭也沒回。
……
不安分的家夥都處理得差不多了，那個閑著沒事幹的女人天天嘮叨著要我繼承父親的位置。不耐煩出來逛逛，不想竟遇見了他。
有些不滿，這家夥半夜跑出來做什麽？那些暗衛呢？！
西國的夜晚，從來都是妖怪的時間。盡管只是遠遠的躲在一邊，也難保不會被哪個嗅覺靈敏的妖發現。不足五歲的半妖，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……
然而當我看到那小臉上不符合年齡的憂傷，那期盼、羨慕與渴望的眼神，混雜著孩子的天真與好奇……最終我只是等他看夠了，看著他回到暗衛的保護範圍。
得知十六夜的死亡，我並不驚訝。這個女人郁郁寡歡了太久，人類的脆弱，本就不足為奇。唯一的想法是，那個軟弱的半妖又要大哭一場了吧？
下朝之後過去看他，卻是出乎預料的安靜。
小小的身子站在墳前，微微顫抖。空氣中漸漸傳來淚水的味道……
我在遠處看著，然後離開。
人類對妖怪的恐懼與厭惡是無法消泯的。沒有了十六夜這個人類公主的庇護，犬夜叉不得不離開。唯一讓我驚訝的是，犬夜叉竟然選擇了離開西國。為什麽不來找我？我可不信那個女人沒有告訴他我的身份……
難道這家夥以為憑他那點三腳貓水平能在這個亂世存活下來嗎？！
我一時沖動，撤回了那些暗衛。後來想想，其實我完全不用那麽生氣的，但那時的我一點沒察覺不對勁。
總是心神不寧，我忍不住去找母親。
“殺生丸，你準備什麽時候登基？”
我看著她沒有說話，之前留下來不過是不想旁人染指了父親的基業。現在事情差不多了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。我知道自己還沒有父親那麽強，我要追求的便是那霸道之路。
要求母親監國，母親出乎預料沒有抱怨，笑瞇瞇地答應了。
“雖然看自己的兒子陷入迷茫是件不可多得的趣事，不過殺生丸，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嗎？”
我狐疑地看著她，不明所以。
……
旅行的途中“救”了一只小妖怪，不知為什麽非要跟著我，也就隨他去了。
……
再次見到那個小家夥，他正在被一群妖怪追逐，狼狽逃命中。火紅的衣被大片鮮血浸染，妖艷異常。
“沒用的半妖。”我冷哼，還是出手幫了他。
小家夥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我，張了張嘴，卻半天沒說出一個字。
我本也沒指望他說什麽，坐在一旁樹下假寐。我不想承認，我是下意識循著犬夜叉的氣味來的，更不想理解，為什麽看到這家夥身上有血會覺得不順眼。
……
犬夜叉似乎與那叫邪見的小妖怪天生犯沖，從早吵到晚，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要爭上一爭。一紅一綠在我身邊蹦跶著，我懶得管他們，只在他們太吵時說上一句。
後來我才知道，在我撤去犬夜叉身邊的保護的那幾天裏，他幾乎沒命。但也是從那開始，犬夜叉開始了生命中第一次殺戮。被逼到絕境的他，血液裏屬於妖怪的本性終於展現出來。
我並不後悔，甚至是滿意的。於是我開始有意識地教犬夜叉一點自我保護的能力。我故意在他面前殺戮，看到他沒有因為鮮血而畏縮，我很滿意。
犬夜叉學得很認真，進步的很快。不過真正的能力光靠練習是不夠的，所以我在確認犬夜叉學會那些招式後便離開了。我悄悄在他身上下了一個禁制，一旦他生命受到威脅，我就可以感應到。
雖然我因為父親的願望保護他，不過他也該長大了。犬夜叉，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……
……
明明才相處了幾個月，竟然習慣了身旁的吵吵鬧鬧。一個人的旅程，似乎有些太安靜了。
……
兩年後當我再次遇上他，他變了很多。我感覺得到他的力量有很大增長，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已經有了經歷風雨的崢嶸，璨金色的眸中已經掩不住那抹桀驁的光芒。紅艷艷的裘衣如燃燒的烈火，鮮明而生動。他還是和邪見走在一起，吵吵嚷嚷的。
看見我他一開始是很高興，但不知怎麽的，突然又生氣起來。他問我，為什麽離開？
那怒氣勃勃的眼神仿佛我做了什麽非常對不起他的事。
我是素來不喜別人違逆或質疑的，若是換了別人，怕是連命都要沒了。
“半妖，不要以為我因父親的願望保護你，你就有權幹涉我的事情。”
驚愕、委屈、怒火 、傷心……許多情緒在他漂亮的金眸閃過，最終化為黯然。
他突然笑了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，不理會一旁叫喚的邪見。
我忍住把他抓回來的沖動，冷眼看著他離開。他以為他在做什麽？這半妖就是欠教訓。
他走了，邪見選擇繼續跟著我。
……
一開始邪見會絮絮叨叨說起犬夜叉這兩年一直在找我，似乎是希望我去找回犬夜叉。
我只是一如既往地無視，找他做什麽？一個半妖而已。之前的保護，不過是因為父親的期望。現在他已經有了基本的自保的能力，若是連普通的雜碎妖怪都對付不了，幹脆死了算了。況且，想要繼續變強，就得學會自力更生……
看著我無動於衷，漸漸的，邪見也不再說了。
……
我繼續我的霸道之路。父親在世時，我曾經要求繼承鐵碎牙和叢雲牙，但是被拒絕了。叢雲牙已被劍鞘封印，不知所蹤。因此我決定找到鐵碎牙。得到鐵碎牙，就等於繼承了父親的妖力。
……
經過一個人類村莊的時候，我意外聞到了犬夜叉的氣味。
這一次相遇，他身邊有了一個人類巫女。他陪著那個女人，幫著她守護人類村子，降妖除魔。兩人之間配合默契和諧。他看著那女人的眼神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，帶著一絲笑意，刺眼無比。
我的出現，他似乎有所察覺，但只是隨意一瞥，然後又被那女人的聲音引去了註意力。
邪見去找過他，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麽 ，最終怒氣沖沖回來了。言語中，我得知犬夜叉決定和那個女巫在一起。
心裏不太舒服，莫名的，有種……被人侵犯了地盤的感覺。
……
轉眼間又是十幾年，豹貓一族的襲擊迫使我不得不先回西國一趟。臨戰前，邪見偷偷去找犬夜叉我其實是知道的，不知出於什麽心態，我沒有阻止他。但當我看到邪見身後空蕩蕩的位置，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失望。
難道，我其實是希望那個半妖來的？
“殺生丸少爺，大事不好啦！”
我心裏一緊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我邪見擅作主張去找犬夜叉那個臭小子，雖然他是半妖，但畢竟是老爺的兒子……”
“然後呢，那家夥怎麽了？因為膽小而不見蹤影嗎……還是說他不願意協助我這兄長一臂之力？”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煩躁，那家夥出事了？
“犬夜叉那臭小子被封印了……”
“什麽？！”
“那是……他被人類女巫奪去心神而讓人有機可乘……”
被人類女巫奪去心神？我突然想起了當年看到的那一幕，愚昧的半妖！我強忍住那一瞬間迸發出的狂怒，惱火之餘，又有一絲驚訝，什麽時候那半妖竟對我有這麽大影響力了？
不過，竟會被區區人類迷失心智，犬夜叉，你可真有本事！
從那以後，我再不想聽到“犬夜叉”這個名字。
人類是卑賤的，半妖……也一樣。
……
解決了豹貓一族，我繼續踏上我的旅程。在離開之前，我向母親詢問鐵碎牙的下落。
母親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：“哎呀，你不知道嗎？當然在你父親的墓地裏啊……”
“墓地？”
母親一如既往般幸災樂禍：“不能說哦～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一樣。”
不過母親還是給了我一個提示：“在看得到又看不到的地方，一個'真正的守墓人'絕對無法看到的地方。我猜，你一定會喜歡那個地方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先去找了人頭杖，那是我用來尋找墓地的工具。我把它給了邪見，也算是給它一個自保的手段。
我尋遍了地底，還是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。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太陽的東升西落罷了，不具備任何意義。
不知不覺，又是幾十年……
突然有一天，邪見問我——
“殺生丸少爺……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墓地的下落，或許犬夜叉會知道吧？”
“犬夜叉？”回憶如泉湧般溢出，我莫名地煩躁起來：“別讓我想起那個惡心的半妖。”與人類為伍，最終受其禍害。自甘下賤的家夥！
況且，那家夥不算活的，被一個人類女人封印……
“可、可是，那個封印已經解開了……”
“什麽？”那個家夥，居然已經醒來了？
為了從犬夜叉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，邪見提出了一個在我看來爛到極點的主意，然而我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同意了比起那些更加方便簡單的方法，這個方式造成的傷害最小。
答應下來的時候我的心中閃過一絲迷茫，難道，其實我是不喜歡他受傷的？
……
終於再次看到了那抹火紅的身影，居然有些懷念。
“你、你是——殺生丸？！”犬夜叉看到我很震驚。
哼，才多長時間，居然連我的氣味都辨認不出來了嗎？！我忍不住出言諷刺：“哦……難得你還記得，我這個哥哥啊？”
當我看到犬夜叉身後的女人時，我既驚訝又惱怒。犬夜叉，你竟然又和人類攪和在一起，教訓吃的還不夠嗎？
三言兩語惹怒他，看著那美麗的金眸盛滿火光，我的心情好多了。多年不見，這一點就著的性子還是沒變啊。看來那個女人對你的影響也沒多大嘛……
在無女的影響下，我看著犬夜叉和那個人類女人陷入幻境。
右邊的……黑珍珠嗎？
不過犬夜叉幾次三番維護他身後那個女人，甚至不惜出手與我對上的舉動又一次惹怒了我。
我不再猶豫，生生從他右眼挖出封印的東西。看著他沾了血，痛得發白的臉，心裏只覺得痛快，快樂也好痛苦也罷，我不喜歡你是為了別人……
犬夜叉，那個女人又是你什麽人？又一個“桔梗”嗎……
……
哼，我可是很忙的，若妨礙我，就只有死路一條……互相打鬥間，有那麽一刻，我是真的下了殺心，總是因為一些莫明其妙的家夥違逆自己的親哥哥，犬夜叉，你可真是出息了……
無女救了他一命。保護孩子的天性嗎？無聊的東西……耳邊又一次響起了父親的聲音，算了，饒你一命。
……
接過邪見遞來的人頭杖，打開墓地的入口。我已經等這一刻等得不耐煩了，再看下去，我不能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對犬夜叉下手……呵，真是一場鬧劇。
……
後面的發展出乎了我的預料，鐵碎牙拒絕了我，而犬夜叉為了保護那個女人居然砍斷了我的左臂！
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，我不知道是惱火父親的偏心還是犬夜叉的態度。無論怎麽樣，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。犬夜叉，你給我等著……
……
三番兩次試圖搶奪犬夜叉手裏的鐵碎牙，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為什麽要這麽執著。總覺得心裏憋了一口氣，只有狠狠揍那個半妖一頓才覺得舒服。
這期間我遇上了一個惡心的半妖，叫做奈落。奈落的野心很大，甚至膽敢設計陷害我。
……
幾次交手後我看得出犬夜叉有了鐵碎牙之後實力的進步，或許把鐵碎牙留給他也可以？畢竟那半妖的實力真的太差了……
因此拜托刀刀齋給我另外打造一把足以匹敵鐵碎牙的武器，那老家夥居然跑到犬夜叉那裏尋求庇護。其實我看得出他是故意在考驗犬夜叉，我不介意幫他一把。
但當犬夜叉真的中計和我對上的時候，我又有些生氣。犬夜叉，為什麽你總可以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與我為敵？
……
一時大意，被犬夜叉的風之傷所傷，躺在林中無法動彈。
人類的味道？
一個人類的小女孩發現了我，嚇了一跳，卻沒有跑開，而是打了一桶水淋在我的臉上。
這小鬼……是想救我嗎？
在林中躺了好久，身子還是無法動彈。每一天那個人類女孩都會過來給我送食物。
又來了……
“少多管閑事，我吃不慣人類的食物。”
……
突然有一天，我看到她傷痕累累地過來了。
“你的臉怎麽了？”突然有了詢問的沖動，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開口問了。
那女孩沒有說話。
“……不想說的話，那就算了。”這女孩……是不會說話嗎？
她突然笑了，非常燦爛的笑容。明明受了傷，卻因為我的一句話笑了。她在高興些什麽？奇怪的小孩……
對了，記得那半妖小的時候也是這樣，總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高興或生悶氣。是不是小孩子都是這樣奇怪？
……
那女孩被狼咬死後，我第一次使用了天生牙。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她，只是莫名的不想她死。
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鈴，我讓邪見照顧她。鈴覆活後變的開朗多了，總是喳喳呼呼的，像極了那半妖小時候的樣子。
但不同的是，她不會和邪見打起來，也不會渴望與我並肩而戰，像一個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。
……
我帶著鈴繼續我的旅程。
……
突然感應到犬夜叉出事，趕到事發地點，看到的只有一堆屍骸。我從風的味道中嗅出這裏發生的事情。得知犬夜叉雖然受了重傷，但生命無憂，我松了一口氣。不過——
那是怎麽回事……犬夜叉血的味道起了變化……那已經不是半妖之血的味道了。妖怪的牙齒上有鐵碎牙的味道，這與犬夜叉的變化有關嗎？
……
我帶走了這妖怪的頭，去找灰刃坊。灰刃坊居住的地方不適合人類過去，因此我留下了鈴。鈴第一次不聽我的話。
“不要！鈴也要一起去！”
“不懂事的小鬼！人類只要踏入那個地方半步，馬上就會被毒氣熏死！”邪見氣急敗壞地警告她。
“殺生丸少爺，您一定會回來這裏吧？”
“……”看著鈴不安的表情，我心中一動——那個半妖，也曾露出過這樣的情緒。唯一不同的是，他從不會這樣乖乖說出自己的心事。
難道，當年他也是在害怕被我拋棄？
“走了，邪見。”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，轉身離開。
“一定要回來哦！”鈴在身後叫道。
……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
……
灰刃坊用那妖怪的牙齒打造了鬥鬼神，自己卻被鬥鬼神控制。我追蹤他遇到了犬夜叉，正好，可以印證一下我之前的猜想。
……
犬夜叉起變化的時候，我在一瞬間感到毛骨悚然。不是因為害怕，而是因為在那一瞬間，我感覺得到犬夜叉的消失。那……不是犬夜叉。我的心裏升起一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惱怒——很討厭這樣的感覺，不想看見這樣的他。
……
所以從老樸翁那裏得知鐵碎牙是犬夜叉的守護之刀，可以用來封印他的妖怪之血後，我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不甘。
犬夜叉，既然這樣，你就給我好好使用鐵碎牙吧。
……
那個陰險的半妖奈落幾次試圖借我的手除掉犬夜叉。從犬夜叉的態度裏我看出他們的敵對關系。原來奈落就是當年害得犬夜叉被封印的人？哼，煩人的蒼蠅。
我決定殺了他——犬夜叉的命是我的，我不會讓給任何人。
我開始追著奈落的蹤跡，總能撞見犬夜叉，這大概是這趟追殺中唯一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吧。
……
我是容不得犬夜叉不與我打鬧的，時間久了似乎所有人都認定我與他之間形同水火，邪見常擔心我會真的痛下殺手，卻不知道我是故意的。因為只有在這種時候，那雙漂亮的眼睛才會只看著我。犬夜叉完全無法明白我的心思，失望之餘，我是不是已經在品嘗自己種下的苦果？
我對自己這樣的行為也十分厭惡。這個半妖，遲早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他的。
……
時間過得很快，奈落死了，犬夜叉和他的朋友住在了一起。我突然有些失落，當年的小家夥已經完全長大了，有了自己的生活，有了要保護的人，也……不再需要保護了。盡管這樣，我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心思，我更希望犬夜叉能主動來找我。
至於那些人類，其實我並不擔心。人類的壽命本身就註定他們無法真正在一起。犬夜叉最終要回到我的身邊來，也必須回來。但我也不願看見犬夜叉與他們親近，因此我回到西國。臨走前，我把鈴留在了犬夜叉所在的村莊。
我幾乎把鈴當作了自己真正的妹妹疼愛，看著鈴燦爛的笑臉，我突然有些迷茫。如果，我當年沒有離開犬夜叉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？
……
鈴嫁給琥珀搬到了別的地方居住後，我再也沒有理由去那個地方了。
……
登基後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還要無聊，有的時候我會懷念以前旅行的日子，懷念那張因怒氣而熠熠生輝的臉。為什麽我要這樣在意一個半妖？
“殺生丸，你有要守護的人嗎？”父親臨終前的話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。
是想要守護嗎？不過現在……還不行。
……
我知道那個叫戈薇的人類去世，這並不奇怪，雖然我人不過去，有關他的事情我總是喜歡關註的。我沒有直接去找他，我隱約猜得到他還需要時間冷靜一下。
只是我沒想過這麽遲才會在西國遇到他。仍是那一身妖艷紅衣，仍是那般桀驁的眼神，人類模樣的他也不失那股傲氣。他穿梭在刀光劍影中，如正在燃燒的火焰般耀眼，生動而美麗。
我看著他打敗那些心懷不軌的妖怪，然後傲然離去。我沒有去找他，盡管我很想這麽做，但我仍然希望他能自己來找我。再等一個月，如果他不來找我，那我就去找他。
……
在暝殿遇到犬夜叉真的出乎我的意料，看到他因藥物而情動。飽受欲望煎熬的身子微微顫抖，隱忍而克制的表情，美麗的金眸倒映的滿滿的都是我。我喜歡被他這樣看著，就好像我是他生命中的唯一。
“殺生丸，你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嗎？”
母親的話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，原本一直在疑惑自己為何對犬夜叉這般在意，現在看著這樣的他，我突然明白了。
我要他。
我要他，從身到心都屬於我殺生丸。我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思，便不會再放過了。所以我解了他身上的藥性，強行得到了他。得到他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饜足感，仿佛了了一樁多年的心願。
滿足之餘，我又有些驚訝，從什麽時候起我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了？為何我自己從來沒有發覺？同時也有些慶幸，我最終還是得到他了……
他是我的了，只屬於我。
……
我知道這是夢。
幻境再怎麽真實，終究不是真的。
我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“母親”告訴我犬夜叉醒來的事情，腦中突然冒出一些“記憶”。哦……還蠻真實的嘛。
我順著她的話去找犬夜叉。本以為又會是虛假的幻像，沒想到竟真是他。連在一起的夢嗎？
他坐在屋頂上，一臉落寞。
“你醒了。”我出聲打破平靜，不想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：“母親要見你。”
……
“母親”要求舉行封後大典，看著他錯愕的表情，竟是意外的可愛。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沒有告訴他真相。
……
整個典禮犬夜叉都顯得迷迷糊糊的，突然察覺了他想逃的意圖，盡管是夢還是覺得不爽。緊緊抓住他吻下去，就算是夢，我也不允許你逃避。
犬夜叉，你只能是我的。
……
我感覺得到那股隱藏著的氣息，如果不是犬夜叉也在這裏，我一定早就離開了。
……
夢的發展有些離奇，唯一的想法是這人想象力挺豐富。穿越時空什麽的，哪有這麽容易。不過當我看到犬夜叉希冀的表情，突然有些心疼，犬夜叉他大概連父親的長相也不知道吧？算了，這夢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。
“完成馴化儀式的人將會註定一生羈絆，你們確定要放棄？”
挑撥離間嗎？哼……
我冷笑：“我殺生丸才不需要那種東西。”羈絆什麽的，不管它是真是假，難道我殺生丸需要靠這種東西？別開玩笑了……
我要的，就會是我的。逃不了，我也不允許他逃。
……
之所以照著夢的發展走，不過是想滿足他一個小小的心願。在那股氣息離開之後，我就醒了。一個虛假的幻影，還不配讓我停留。
醒來後剛巧聽到他們在聊天，當我聽到那女人說犬夜叉不愛那兩個女人的時候，第一次那麽高興。
不過，可兒的出現似乎還有不妥。
……
馴化儀式的結果似乎更影響犬夜叉的本能，讓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靠近我。我不喜歡這樣，比起這種方式的接近，我寧願他害怕我，所以采取了一些較激烈的方法。或許，我該慶幸犬夜叉是個半妖，所受的影響不算太強？
我下意識隱瞞了那個印記的事情，我不希望他胡思亂想。
……
為犬夜叉清理身子的時候，看到他手腕上的藤紋，已經這麽明顯了麽？
惱火地吻住他無意識張開的唇，藥物也好本能也罷，我不喜歡犬夜叉因我以外的事物改變。
犬夜叉，你要記住，能讓你這樣的，只有我而已……
……
為了從結界出來，我親手將他打成重傷。看著他完全失去意識的赤紅的眼，我已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。如果他變不回去，我就真的殺了他……
我第一次覺得一場打鬥是這麽艱難，時間過得好慢。好不容易等結界消失，我把鐵碎牙放回他身邊，看著他漸漸恢覆清明的眼，我松了口氣。
“哥哥？”
我楞了，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犬夜叉這樣的表情了。希冀的目光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，渴望靠近，渴望被接受。
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。
……
從結界出來後，母親就派人來找我。
我懶得理會她那揶揄的樣子，這女人總是這樣，但願她是真的有事。我的心情不是很好，犬夜叉在養傷之餘一直在躲我。他又怎麽了？
我想去找他問清楚，母親阻止了我。
“殺生丸，你居然真的不知道小犬在想什麽？”
“……”要是知道我還用聽你廢話？
“真是的，一點都不可愛！”母親嘆了一口氣，一臉憂郁：“我的兒子怎麽這麽笨吶？你總得讓他想清楚，這樣他才會乖乖回到你身邊。反正他也跑不了的不是嗎？”
是這樣嗎？我將信將疑，但還是同意了。
“哦，對了，我會讓小犬答應我三個月後回來一趟，你可不許再讓人跑了。正好……”
……
那麽犬夜叉，我給你時間，但是你別妄圖逃跑。我想要的，誰都阻止不了，哪怕是你自己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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